这是大鹏近年常听到的一句话。
很多人不喜欢他。
《煎饼侠》这玩意怎么也能十亿票房?不就是捞快钱烂片吗?没才华你凑什么热闹?
有孩子问他:“你小时候家里有这么穷吗?”
“条件一般,但不妨碍我们有一个有想象力的未来啊。”
我这才知道,为什么大鹏顶着骂名,也非要主持,非要演戏,非要做导演。
网上几乎人人认识他,或褒或贬。
2018年,他导演的《吉祥》获得金马奖最佳剧情短片,在行内算交出了作品。
怎么看也是典型“成功人士”。
但大鹏的人生,绝不是什么升级打怪,逆袭翻身的爽文。
不是那些小姐少爷下凡拍戏所刻意凸显的、轻飘飘的“努力”。
就像普通的你我。
有个网友说过,我们谁又不是大鹏呢。
这源于大鹏骨子里的自卑和不甘。
开始上课了,大家都会基础的算术和语文。
“如果上学是人生竞赛的起点,我第一天就输了。”
但他不愿承认输了。
“后来我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出风头,学各种各样的本领武装自己,因为我想要与众不同。”
大鹏始终渴望被发现,被关注,被认可。
后来他导演的《缝纫机乐队》,就承托了他的音乐情怀。
是的,曾经大鹏是想当歌手的。
这还得“感谢”一个诈骗团伙。
大四那年,一个聊得很好的网友“不经意”告诉大鹏,有朋友开唱片公司,能帮他一把。
他以最快的速度买火车票,背着吉他直奔而去。
计划宏伟,名人背书,让他弹唱并煞有介事用DV录下,还为难地表示要考虑考虑……
“我们决定和你签约,恭喜你成为职业歌手!专辑的制作费是十五万,你回去准备一下。”
父母竭尽所有凑了三万八,“再多实在拿不出来了,爸妈尽力了。”
大鹏把这三万八捧给焦总。
那天他站在天安门前拍了一张照片。
后来他打电话给焦总,答复总是“再等等”。
等着等着,电话彻底打不通了。
大鹏跑去公司一看,已经人去楼空。
他的心也空了。
但他还残留一丝幻想,他在北京找了个便宜房子住下,一边找工作,一边等焦总电话。
想当DJ,被拒;想当酒吧歌手,被拒;想进音乐公司,也被拒……
大概被拒绝了八百次,终于有地方收留了他。
当然,大鹏进去了才知道,其实他的岗位和音乐没什么关系。
他的人生由此驶向了不同岔路。
在搜狐,大鹏是最不安分的。
大家就完成工作,他老想着多加些“花里胡哨”的东西。
但钱是不多一分的。
“即使没有成就感,也必须有存在感。我不能干了一堆活儿,到最后没有人知道我到底干了什么活儿。”
“为什么我们自己不生产一些这样的内容,只做搬运工呢?”
他熬了几天夜,写了一篇文章。
点击量很高,各大平台转载,更重要的是署上了名:大鹏。
看的人越来越多。
大鹏心想:“在网络编辑这份工作上,我找到了存在感。”
但他不满足。他想要更多。
有一次,《明星聊天室》快要录制,主持人黄洋却拉肚子请假了。
“行,那你试试吧。”
他和摄像同事商量:“要不我说开场白时给我点镜头?”
过了一段时间,“不然我提问时也拍拍我?”
他玩得正欢,突然危机来了。
他在这边抓脑袋,想了很多办法。
有一天,她告诉大鹏:“我决定不换人了,就是你了。”
“我要捧红我自己!以后谁也别想换掉我!”
那时大鹏还只是网络节目主持人,特别向往“高高在上、遥不可及”的电视框框。
“我想挤进那个框框,让我爸我妈看到我。”
最后他还是答应下来,飞成了航空公司的金卡会员。
大鹏靠《大鹏嘚吧嘚》和《屌丝男士》火透半边天。
他坦承:“选择喜剧作为切入点,是一个略带功利的想法。因为毕竟,欢乐与笑声对于大部分人来说,是刚需。”
“大鹏是我见过最努力的人,有时候我都不理解,他的努力是为了什么。”
大鹏没想到,有一双眼睛在悄悄观察着他。
这代表着极大的肯定,也意味着会有更多机会。
先署名,再出声,再露面,然后成为大IP,甚至拜赵本山为师。
被揍到耳鸣,初冬在江边寒风中湿身拍戏。
形象也贴着人物设定来,做到了“像”。
演绎扁平单一,表演痕迹略重,高度依赖实打实的受苦,离“好演员”还是有距离。
从《煎饼侠》开始,大鹏就被追着骂。
“他们说什么人都能当导演。我就是那个‘什么人’。”
天赋不够,就靠时间和努力去弥补。
在票房之外,他获得了第一份专业上的肯定。
“当你看低我的时候,突然来一个作品,你觉得我有进步,挺好的。
我特别普通,如果大鹏能做到的事情,大家也可以做到。”
那是一场搜狐举办的慈善晚会。
他站在台侧,看着台上的谢娜和杨洋,满是羡慕和失落。
“他们离我这么近,他们又离我那么远。”
“一定要更加努力,争取有一天只要是搜狐的活动,就是我来主持。”
他还是在路上。往后,他的道路依然漫长,充满未知,但也充满发现。